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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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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冷,晚風涼。

妖花四季城內,茗草堂的庭院中。

玉松巖看著手中剛剛從西部暮谷傳來的緊急戰報,上面將西部先鋒部隊在暮谷所遭到埋伏的事情細節與部隊損失情況一一詳細概述。

手中的這一紙戰報本應是輕如鴻毛,但此時的玉松巖卻感覺這張紙重如泰山,而當看到戰報最後所寫的先鋒部隊陣亡人數時,玉松巖終於無法再也抑制自己的情緒一把將手中戰報捏成一團,黯然淚下。

為何會如此?因為那個上面的數字,赫然是先鋒部隊的全部人數。

“我玉松巖對不起他們啊!”

玉松巖一手撐著身前的石桌,一手握著戰報不斷錘擊著自己的胸口,此時的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愧疚,他恨自己沒有多算一步,釀成今日慘劇。

坐在玉松巖對面的茗草主人,看著玉松巖的此時的表現,他心中已經明了前線此時一必然已經如同他之前所設想的一般,損失慘重。

輕搖著手中羽扇,茗草主人站起身,走至玉松巖身旁,一手拍了下他,同時安撫道:“城主不必太過自責,勝敗本就是兵家常事,這並非您能一手掌控,而且這還只是剛剛開始,您還要面對更多,若是此時便垮了,那此戰便已經敗了。”

“松巖知道,松巖知道……!”

重覆兩遍的同一句話,代表此時此刻玉松巖心情的沈重,但他知道,茗草主人說的對,他不能此刻就垮了,這還是剛剛開始,還會有更多的犧牲,他要支撐住,唯有撐住妖花四季城才能減少犧牲,才能守護家園。

“嗯!”

草主人點了點頭,而後看向玉松巖手中的紙團問道:“戰報中都說了什麽?”

玉松巖聞言,緩緩將手中的紙團遞給茗草主人,道:“西部先鋒軍,七百四十三名將士,在暮谷遭到通劍山莊的埋伏,血戰之後全數陣亡,無一生還。”

言語中,充滿了至極的悲痛,為王數十載,玉松巖還是首次在一場戰爭的開始便損失如此之多的兵將。

為何會少算這一步,為何會如此的大意,為何,為何?

玉松巖不斷這樣責問自己。

“城主……。”雖然有心言勸,但茗草主人這次卻是停住了口,他知道玉松巖此刻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靜思。

茗草主人攤開被玉松巖裂成球的紙團,觀看一番後道:“通劍山莊既然設伏暮谷,那南部守軍現在也應該與通劍山莊交鋒了。”

“嗯,南部?”玉松巖聞言,立即擡頭看向茗草主人,好像突然一個地方沖玉松巖腦海中劃過。

“杏花嶺。”

玉松巖這邊話音剛落,院外一名軍士跑了進來。

“報,城主,南部飛鴿急訊。”

玉松巖聞言立即對那名軍士道:“說!”

“南部守軍在杏花嶺遭遇通劍山莊阻擋,大軍已經被阻擋了快兩個時辰了。”

“果然!”

雖然玉松巖已經知曉南部的軍隊會在杏花嶺遭遇阻擊,但當親耳聽到這個事實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而茗草主人在聽了報告之後,立即表情嚴肅的向那名軍士詢問道:“你方才所言,可是傳信上的原話?”

軍士聽到詢問,立即緊張的跪地道:“屬下所言,全是信件上所寫,不敢有半句摻假,先生若是不信,信件在此可以一觀。”說著那名軍士將從懷中掏出信件,恭敬的遞上。

茗草主人接過信件一觀之後,點了點頭對那名軍士道:“不錯,你先下去吧!”

“是,城主,先生屬下告退!”

言罷,軍士朝玉松巖與茗草主人行了一禮後退出了院子。

見軍士離開院子後,茗草主人接著道:“按信上所寫,現在南部守軍已經被擋了兩個多時辰了,如果是這樣,那洪楓危已。”

茗草主人這邊話音方落,只聞……。

“嘭!”

一聲碎裂,玉松巖原本按在石桌上用於撐持身軀的手,此時在萬分悲憤的驅使之下,竟然將厚重的石桌一角捏成了粉碎。

發洩之後,玉松巖一掃面上哀傷,不言一語,轉身便朝著院門走去。

茗草主人見此,立即上前攔住玉松巖問道:“城主欲往何方?”

“我的子民現在正需要我,我的兄弟現在正需要我,我要去救他們,還望先生不要攔我。”

言罷,玉松巖身形一閃,已快不眨眼的速度,繞過了茗草主人的阻擋。

茗草主人心知此時光靠阻擋是無用的,於是他直接正題道:“城主,就算您此時去救洪楓,也已經為時已晚了,該發生都已經發生了,城主若是願留下聽茗草一眼,興許還有希望。”

聽了茗草主人的這番話,玉松巖當即停下了腳步,隨後轉身悲聲道:“求先生救我西南守軍與子民,松巖在此叩謝了”

說完,玉松巖便要朝茗草主人跪下。

茗草主人見此立即上前一把將跪倒一半的玉松巖扶起道:“城主不必如此大禮,您這實在是折煞藥師我了。”

“先生若能救得我的子民、兄弟與水火,此禮受之何妨,還請先生不要阻攔松巖。”

“城主,茗草也只是力所能及,還請城主快點起來,讓我把應對之策說出。”

在茗草主人的再三阻攔下,玉松巖終於不在堅持,站起身來道:“先生到底有何妙策,可解我西南之圍?”

茗草主人輕揮羽扇道:“西南之圍已成定數,畢竟我們已經落後對方數步,西方暮谷現在已入對方之手,那裏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奪之困難,現今唯有從南部入手,城主之前布置王青痕領中部守軍退居後方,此時正可派上用場。”

玉松巖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道:“王青痕領兵離城不久,我立刻派人傳書讓他轉道趕往杏花嶺。”

茗草主人聽後點頭接著道:“現今包圍已成,那麽西南邊境上的通劍山莊主力大軍也應該開始動作了,我想通劍山莊定然會在總攻之前先斬蛇頭,滲透部分人馬,用盡一切手段去襲擊洪楓的營寨。”

“嗯,先生所言甚是,但不知先生可有應對之策。”玉松巖焦急的問道。

茗草主人搖了搖扇子看向西南方的天空表情凝重道:“若是洪楓將我那日的話聽了進去,憑靠他的能力守下營寨不難,如此西南守軍可在他的指揮下反攻杏花嶺,雙面夾擊之下,杏花嶺可破,西南守軍可保。”

玉松巖聞言頓時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但當他看到茗草主人凝重的表情時,心中隱隱又起了一絲不安道:“先生既然早有布局,為和表情還是這般凝重?”

“哎!”一聲哀嘆,再玉松巖萬分疑惑下,茗草主人緩緩舉起手中羽扇指向西南夜空道:“城主你看,西南的那顆將星開始暗淡了。”

“嗯?”玉松巖聞言,立即順著茗草主人羽扇所指著的方向看去,在群星之中果然有一顆淡紅色的星,一閃一閃的逐漸暗淡。

玉松巖見此心中的不安更為濃郁道:“先生,此星象是何含義?”

收回羽扇,茗草主人心情沈重道:“群星閃耀,唯獨將星暗淡,這代表著兵存將殤的寓意!”

“什麽!”玉松巖聞言連退數步,一臉好似疑惑不解之色,但心中卻是明了透徹,只是不願相信。

“營寨守下,但洪楓……哎!”

想要繼續解釋的茗草主人,看著玉松巖漸漸無神的雙眼,此刻他也難言下去。

突然玉松巖緩過神來朝茗草主人道:“先生既已你事先就已經預知了這一切,一定有應對之策吧!”

面對玉松巖的詢問,茗草主人卻是依舊望著天空,喃喃道:“希望他們能夠快點。”

“是誰?”玉松巖疑惑道。

玉松巖疑問剛落,一顆流星劃過西南方的天空。

茗草主人見此,最後悄悄勾起道:“來了。”

策花郡西南部

廝殺聲,哭喊聲,是戰爭的主旋律,而此時此刻卻在策花郡西南部上演的格外淒涼。

王者一念興戰,忠烈千裏喋血。勝者百世稱頌,敗者十載悲歌!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誰言男兒膝下有黃金,卻不知只是未到心傷刻,只是未到至痛時。

“統領,統領,統領啊!”

“是屬下回來晚了,是李槭回來晚了,天吶,你要命,就要了俺的命,求你別把統領收走啊!”

“他是個好人啊!”

營寨中,李槭雙膝跪地,匍匐在洪楓的座前,面朝黃土,淚染黃沙,染血的雙拳不斷錘擊著滿是山石的地面,撕心裂肺的哭喊著,而其餘眾人也無不跪地落淚。

“統領,您說這護身符能救您的命,我給您帶回來了,您倒是醒醒,醒醒啊!”

帶著哭腔的呼喚,葉橋從懷中將之前洪楓送與他的護符掏出,將其重新塞回洪楓的手中,而這瞬間哭聲也變得更為濃烈。

就在眾人都沈溺與悲傷中時,突然一道無比淒涼的簫聲緩緩響起,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聽聞簫聲,葉橋第一個反應過來,唯恐通劍山莊攻勢又至,立即下令道:“來人,快去查看是何人在吹簫?”

“是!”一名士兵領令之後立即沖出大帳。

而在那名士兵剛出去不就後,帳內的葉橋便聽到帳外傳來一陣的騷動。

大營外兩個人一前一後踏著沈穩緩慢的步伐,朝著營寨步步走來,走在前方的人穿著只有寒冷的北方才會穿的厚重裘衣,拿著一支純黑的墨簫,吹奏著一曲難言的淒涼,而這份淒涼更是滲入每一個聽到曲子的人的心中,勾起那一幕幕被沈埋已久的傷心往事,讓淚水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不自覺的開始悄悄滑落。

“你們是什麽人。”守軍士兵,強忍著心中的那份傷痛,厲聲詢問道。

“要想裏面的那個人活命,就讓開!”

一言落,原本晴朗的夜晚竟然飄下無端風雪,寒徹在場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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